多地黑臭水体返黑返臭！上亿巨额投资“打了水漂”？

随着中央生态环保督察的深入，各地发现黑臭水体返黑返臭的案例也越来越多了。 最新一个案例，2021年12月29日，中央生态环保督察组通报，黑龙江哈尔滨何家沟、松浦支渠返黑返臭，大量污水未经处理排入松花江。   而此前，中央生态环保督察还通报过吉林长春、山东菏泽、广东中山黑臭水体返黑返臭的案例。 众所周知，黑臭水体治理是“十三五”期间水污染防治的最重要工作之一，各地政府都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。黑臭水体返黑返臭，意味着许多投资的治理效果没能持续，部分投资存在“打水漂”的嫌疑。   一、“黑臭水体返黑返臭”多发 2021年12月29日，中央生态环保督察组通报，哈尔滨市的黑臭水体整治工作存在明显短板，何家沟、松浦支渠销号不久就又返黑返臭了。 原来，何家沟、松浦支渠两条黑臭水体位于哈尔滨市中心城区，分别长约32公里和6.8公里，最终汇入松花江。 2018年，这两条河流的入江段被认定为黑臭水体。随后，地方经过整治，于2020年底上报实现了“销号”。 不过，因为工作不实、措施不力，这两条水体不到半年即返黑返臭。到了此次督察时，督察组发现，何家沟入江段为轻度黑臭，松浦支渠入江段则为重度黑臭。 ▼2021年12月5日，督察组现场督察发现，松浦支渠松浦排涝桥下雨水口大量生活污水直排。图片来源：生态环境部 事实上，哈尔滨的案例，已经是中央生态环保督察组第四次通报“黑臭水体返黑返臭”的案例了。 去年10月9日，第二轮第四批中央生态环保督察通报典型案例，一共有5个，其中2个都是关于“黑臭水体返黑返臭”的。 这两个案例，分别是“吉林省长春市建成区部分水体返黑返臭 群众反映强烈”，以及“山东省菏泽市黑臭水体整治不力 水体返黑返臭问题突出”。 督察组发现，2018年长春市黑臭水体治理工作通过考核验收后，由于水环境基础设施建设滞后、长效管控机制落实不到位等原因，部分水体返黑返臭。 而在山东菏泽，由于仅通过河道清淤、临时截污、生态补水等“治标不治本”的方式来完成整治达标任务，控源截污等根本性措施未得到落实，也造成了水体返黑返臭问题不断重现。 ▼2021年9月，督察组现场督察发现，菏泽市高新区一条长约600米的黑臭水体直接汇入刁屯河。图片来源：生态环境部 此外，在广东中山，督察组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。 督察组发现，中山市的两条河涌——石岐街道大滘涌、莲兴涌，本应于2020年6月就已经完成黑臭水体整治，退出黑臭水体清单。但直到此次督察前，7月督察组进行暗访，却仍然呈现出黑色，并且有明显异味。 经过检测，莲兴涌明暗渠交界处的氨氮浓度高达18.6毫克/升，属于“重度黑臭”。 ▼2021年9月8日督察组随机检验发现，中山市多条内河涌污染严重。图片来源：生态环境部 从中央生态环保督察通报的几起典型案例可以看出，黑臭水体返黑返臭现象还是比较多的，范围涵盖哈尔滨、吉林、山东、广东，从南到北都有，呈现出普遍趋势。   二、巨额投资“打了水漂”？ 黑臭水体返黑返臭，一方面污染了环境，另一方面还可能造成之前的巨额投资“打了水漂”。 以中央生态环保督察通报过的几个案例为例，无论是长春、菏泽还是哈尔滨，当年为了治理黑臭水体都是花了“大本钱”的。 以菏泽为例，据“菏泽新闻联播”报道，菏泽黑臭水体治理示范城市项目计划总投资为21.85亿元，通过控源截污、内源治理、生态修复、活水保质等措施，对城区11条黑臭水体进行系统治理，使城市建成区黑臭水体消除比例在百分之九十以上，还老百姓水清岸绿、鱼翔浅底的生态景观。 而在长春，为了治理黑臭水体，两年时间内更是曾经累计投入60亿元。   在黑龙江，据龙视新闻联播报道，近年来黑龙江省强力推进城市黑臭水体治理，连续两年将治理项目纳入全省“百大项目”计划和河湖长制重点工作，治理总长度94公里，完成投资31亿元。   其中，哈尔滨市就有8条黑臭水体，长度19.42公里。   从全国范围来看，黑臭水体治理的投资更是达到了“万亿”的级别。   2019年7月，生态环境部举行7月例行新闻发布会，水环境管理司司长张波就曾经表示，黑臭水体治理光是污水管网就有一万亿的缺口，另外还有污水处理厂，以及河道的综合整治，总的投资数量是很大的，“我想高于一万亿是没问题的”。   光是深圳一座城市，5年时间里就投资了816亿元，要在主要城区消除黑臭水体。   这么多资金投下去，有些地方的黑臭水体治理也确实起到了效果。但仍然有一些地方，黑臭水体“销号”后没能保持住，过了一段时间又返黑返臭了。     三、治标不治本 黑臭水体为何返黑返臭，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“治标不治本”。   以山东菏泽为例，督察组指出，该市第一次治理时只是通过河道清淤、临时截污、生态补水等方式来完成整治达标任务，而没有落实控源截污等根本性措施。   在长春，当地为了解决南部、西部、北郊污水处理厂超负荷运行及污水溢流等问题，从2018年起陆续建设了3座合计9.35万吨/天的生活污水临时应急处理设施，实际每天平均处理水量约8万吨。   但是，这些临时设施污染物处理效率低，出水水质差。现场取样监测显示，这些设施排水的COD和氨氮浓度最高分别达209毫克/升和18.04毫克/升，严重超标。   在哈尔滨，由于污水处理设施建设严重滞后，造成大量生活污水直排溢流，两条黑臭水体控源截污严重不到位。   ▼2021年8月，前期暗查发现，哈尔滨安阳电动闸溢流口大量生活污水直排何家沟。图片来源：生态环境部 在广东中山，也是由于污水管网缺乏维护管理，淤塞、破损、错接、漏接普遍存在，造成已经建好的污水处理厂难以发挥作用，“清水进，清水出”。 例如，今年上半年，中山市22家生活污水处理厂中，就有7家的运行负荷低于60%，9家进水的化学需氧量浓度低于120毫克/升，10家进水生化需氧量浓度低于60毫克/升。 其实，早在2018年黑臭水体治理中期考核时，生态环境部就发现，有些地方存在治标不治本的现象，黑臭反弹的风险很高。 例如，有的地方调水冲污，美其名曰“生态调水”；还有的地方应急加药，把河道当成污水处理厂，把污水放进来，在河道里治污；更有的地方干脆给河流加盖，“眼不见心不烦”，把上面变成停车场等。 此外，还有一些城市采用的是临时性污水处理设施，将河道截污，把污水放到河道里来，在河道下游建一个临时性的污水处理设施。这样做的问题是效果不可保证，下雨的时候根本挡不住，很容易造成水体黑臭。 “我们不是笼统地反对治标措施，时间紧、任务重，治标可以为治本赢得时间，关键在于你不可单治标不治本，那就是形式主义了。”生态环境部水司司长张波表示。 在他看来，治标不治本的做法危害很大，一方面解决不了问题，另一方面还损伤了地方党委政府的公信力。 张波表示： 督查过程当中，一些老百姓也反映，这条黑臭水体都整治好几次了，变清好几回了，每次采取一些治标措施后就宣传治好了，甚至有鱼了，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又返黑返臭，几次之后老百姓就觉得你们是走过场、一阵风。所以治标不治本的危害是很大的，必须坚决反对。